今年是红军长征出发90周年。作为中央苏区重点县,中央红军长征4个主要出发地之一,红色是宁化最鲜明的底色。为传承苏区精神和长征精神,中共宁化县委党校推出《红色故事汇》专栏,讲述宁化红色故事,回顾历史的足迹。
《腥风血雨中的生命守望》
作者:戴长柏
一场大雨过后,西门河边的菜地里绿意盎然,成片的空心菜、小白菜,在雨后阳光的照射下,菜叶上残留的雨珠五光十色,微风一过,如同钻石般闪闪发亮。
建竣不久的西门大桥,车水马龙,一片繁忙景象。它的前身是西门吊桥,一座为宁化城区居民服务了30年的桥。再往前追溯,同一地点是一座木桥,名叫猪子坝桥。猪子坝桥是一座很有故事的桥,在宁化历史上十分有名。苏区时期,宁化四个妇女连的战士们每天都在桥下为红军、游击队伤病员清洗衣被,衣被上的鲜血常把半边河水染红。把河水染红的还有国民党政府军的屠刀。红军长征后,很多被俘的红军战士、游击队员和革命群众就牺牲在这里。当时,受刑者被五花大绑,成排跪在河边,刽子手大刀一挥,人头落地,血流如注,染红了半边河水。不远处的谢氏家庙,就是这一历史的见证者。
谢氏家庙始建于康熙五十一年(1690年),山门为牌坊式,木雕镂饰,飞檐翘角,巍峨壮观,古朴而肃穆。家庙门前一块“城关红军医院旧址”的牌子,让它有别于普通的家庙。
跨过厚重的门槛,家庙的那段历史似乎迎面扑来:它的前厅,还保留着红军医院时的摆设:一张残破的书桌,一把陈旧的椅子,是当年的会诊室;放置着一个簸箕和几个研钵的地方,就是医院的药房;几面门板放置在凳子之上,就是简易的病床了……
退休干部、县客家宗亲联谊会副会长谢起光介绍说,他的父亲曾经在这里帮助治疗过病人。1928年,来宁化治疗病人的傅连璋看中了他父亲,并把他父亲带到长汀福音医院学习医术。在福音医院两年多的日子里,他父亲不仅学到了医术,也跟在那治疗的红军学到很多革命思想。1930年,因他祖母病重父亲回到宁化,一边照顾祖母,一边在私塾教书。1933年,宁化成立了红军医院和一些红军诊疗所。由于医护人员缺乏,张启南找到了他父亲,动员他父亲去红军医院帮忙。他父亲当时就答应了,一有空就义务到各个诊疗所巡诊。
当时,城关红军医院是中央红军在宁化设立的一所较大规模的红军医院,医治任务重,而且医院条件艰苦。红军的医生不仅救治红军伤病员,还替当地群众免费看病。红军医院周围的群众大部分都接受过免费看病治疗。群众的肺结核、水肿病等等疑难病症都得到了医治,红军医生也被称为“活菩萨”“救世主”。
群众也给了红军医院很大的支持。当时苏区的赤卫队、妇女连、少先队常常组织宣传队到红军医院进行慰问演出,鼓舞红军伤病员保持乐观的革命情绪。当时城区的4个妇女连还承担了伤病员洗清洗、护理和站岗放哨的任务。
据史料记载,第三次反“围剿”战役胜利后,宁化苏区成为中央苏区的战略大后方。中央内务部作出各区设立红军后方医院或分院的决定。县苏维埃政府积极响应,先后在城关谢氏家庙、湖村石下邱氏家庙、方田丁氏宗祠、泉上、禾口、安远等地办起了20多所红军后方医院。1932年12月,红军医院第四医院(陈塘)在城关谢氏宗祠设立分院。
红军医院的医生一般是临时组织起来的农村土医、郎中,经一段时间的培训,立即从事救治前线生病、负伤后转移来的红军伤病员。当时,各医院的条件都很差,通常只有3-5个医生和十几个护士,担负着几百个伤病员的救死扶伤治疗。由于敌人的封锁,药品奇缺,主要以中草药为主。有时,红军到白区打击刀团匪,缴获敌人的药品来解决缺药的困难。各医院(所)克服缺医少药、医疗条件差等困难,救治了大量红军、游击队伤病员,为保障红军、游击队战斗力作出了重要贡献,有力地支援了革命战争。县志记载:据不完全统计,在1933年9月至1934年9月,红军医院一年时间内约救治伤病员2300多人。红四军邱尚聪团长曾在城关红军医院治过伤,痊愈后重返前线。也有少数伤势严重的红军伤病员医治无效,为国捐躯。如霍步青师政委等20余人医治无效,牺牲后埋葬在宁化城西五狸山。
1933年7月,东方军攻打泉上土堡,设野战(临时)医院于巫坊区石下乡(今湖村镇石下村)丘氏宗祠,东方军撤出宁化后,该医院转为常设红军后方医院。至1934年冬,该医院还住有100多名红军伤病员和医护人员,同年12月迁往泉上县店上区丘山乡(今宁化县水茜乡丘山村),被当地刀团匪全部刺杀活埋,制造了骇人听闻的“丘山惨案”。
1934年9月,红三军团后方医院宁化城关分院(设谢氏宗祠)迁往方田区沙罗坝乡(今方田乡大罗村)丁氏宗祠。
走出谢氏家庙,已是傍晚时分。回头望去,在夕阳的余晖中,谢氏家庙愈发显得古老而神秘,仿佛还在深情守望着什么。